⑴ 郝建文:修补“历史密码” 让壁画成功“复活”
修补“历史密码” 让壁画成功“复活” 郝建文参与文博工作30余年 希望河北的历史文化通过文物走向世界
■郝建文第一张壁画临摹作品。
■工作中的郝建文。
从春节前开始至今,河北博物院开展的有关敦煌壁画的数字化展览,在石家庄已经成为众多市民口中经常谈论的话题。每天增多的观众,良好的口碑,让大家感受到了大漠文化带来的震撼。而这次展览的负责人郝建文,则是一位在文博工作中兢兢业业苦干了30余年的考古人,从年少时期参加工作开始,他就与考古中的壁画临摹工作结下了不解之缘。
观众的热情就是对工作的认可
“截至元宵节前,来看展览的人数已超过2万人!”当听到这样的统计数据时,河北博物院副研究馆员郝建文知道,自己和所在团队的努力没有白费。从今年1月10日开始,为期3个月,名为“敦煌不再遥远——走进河北”的展览在河北博物院举办,这场文化科技相融合的盛宴,让石家庄的市民充分感受到了敦煌文化的博大精深。作为此次展览的负责人,郝建文此时正在忙碌着另一场在北京的展览。
2月26日,位于北京的中华世纪坛艺术馆,名为“古代壁画暨流失海外珍贵壁画再现传播与展示(北京站)”的展览,吸引了不少观众的目光。展览中的130余件壁画作品,都是中国古代壁画,但并没有原作。它们大都因为种种原因流失到了海外,原物至今无法回归祖国。
“原本应该在中国的壁画,中国人却辩物宏难得一见。”郝建文组织的这次展览,虽然形式上有些“悲伤”,但却让国人感受到了中国古代文化的精髓,更让人产生了为祖国强大而奋斗的决心。
“复活”更多的壁画,修补历史的“密码”,从事文博工作34年,郝建文一直在为传承和宣扬中国尤其是河北的历史文化而努力着。
17岁走上文博工作之路
出生于1967年的郝建文,老家在平山县。郝建文的父亲一直从事与文化相关的工作,这也给他的童年生活带来不少影响,尤其是对一些古代的文物,郝建文很小就非常喜欢。当别的孩子都在翻看心爱的连环画或小人书时,郝建文却把这些东西拿出去,与村民交换一些看起来年代久远的小物件放在家中把玩,更会通过画画的形式将其表现在画纸上。
1984年4月18日,初中毕业的郝建文刚刚过完自己17岁的生日,有个朋友找到他,称县电影院正在招能够画人物的工作人员,这让已经在保定工艺美校进修了一段时间的郝建文动了心。然而,还没来得及去电影院,又有人找到他,称河北省文物研究所正在招考绘图员,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一番考虑之后,郝建文决定到石家庄市区“碰碰运气”。很快,他来到省文物研究所,当走进一间堆满各种文物的房间时,满眼的“瓶瓶罐罐”当即让他兴奋不已。一直对文物比较感兴趣的郝建文,心中想着一定要留在这里工作。
前来报考绘图员的年携册轻人一共有3人,招考期间,郝建文等人需蚂丛要根据考官的要求,对一些文物进行现场临摹绘画。考试开始后,郝建文的画图刚刚完成了一半,考官就走到他身边将其叫停了,开始询问一些问题。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父母都是做什么的,能不能长时间离家在外工作呢?”面对一连串的问题,郝建文如实回答了。让郝建文意外的是,考官现场就告诉他,因为其出色的绘画能力,立刻就可以上班了。就这样,17岁的郝建文开始走上了文博工作之路。
专注壁画临摹三十余年 潜心修补“历史密码”
成为绘图员后,郝建文将张家口蔚县考古队等众多考古队发现的文物及相关考古手册上的内容,通过画图的形式进行了资料保存。到了1989年12月份,他开始接触到了壁画临摹等工作。
当时,邯郸的北朝大墓重见天日,这其中,北齐高洋墓等墓中的精美壁画,在中国考古界以及艺术界引发了巨大的震动。专家感叹,“壁画之巨,内容之丰富,技艺之精湛,气韵之生动,艺术水平之高超,前所未有!”
对于这种“墙壁上的艺术”,将其记录下来的最好的方式自然就是把壁画临摹下来。拍照、截取、局部临摹,在考古队的一步步工作中,郝建文发现,在壁画临摹方面,河北方面一直都是从北京等地聘请专家前来,而自己单位里却没有相关实力的人直接进行临摹工作,参与其中的郝建文,开始萌发了自己临摹壁画的想法。
机会总会出现。逐步学习到壁画临摹的精髓后,1994年6月份,历时四年的鹿泉高庄汉墓考古工作结束。对此,郝建文主动找到时任省文物研究所所长的谢飞,希望自己能够独立进行壁画临摹工作。“我先临摹一部分,可以请北京的专家来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看着郝建文坚定的目光,谢飞同意了,专门在所里腾出一块地方给郝建文,让其负责高庄汉墓的壁画临摹工作。在完成了一些局部的临摹后,北京的专家当即给予了肯定,这也让郝建文在壁画临摹工作上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
保定曲阳县的五代节度使王处直墓壁画临摹工作,郝建文感受到在深约10米的墓中什么叫做“提心吊胆”;行唐清凉寺壁画临摹工作的完成,郝建文将流失海外的伟大艺术在国内重新“现身”;张家口蔚县扶贫期间,郝建文在一年的时间里目睹了当地的“壁画危情”,筹集到了民间修缮资金。开始壁画临摹工作后30多年的时间里,他的足迹踏遍了河北省,也收获了太多太多。
调到河北博物院后,郝建文专事古代壁画临摹研究,工作性质由“复制临摹”转入“复原临摹”,也就是将考古研究成果作为陈列品展示出来,供广大观众欣赏、了解古代的壁画艺术。“复制临摹”与“复原临摹”的区别在于,前者意在保留壁画出土时的状态,后者则意在还原壁画的原始状态。所以,“复原临摹”本身就是研究,比“复制临摹”难度更大。
《北朝壁画》陈列中,高洋墓壁画摹本就是采用复原性临摹方法完成的,它以画幅巨大、画面清晰完整而格外引人注目。画中的人物形象生动鲜明,神兽造型飘逸灵动。清晰整洁的画面、饱满绚丽的色彩,宛若新画初成。对此,郝建文说,“复原临摹”除需要扎实的艺术功底和娴熟的绘画技艺外,还要求临摹者有严谨认真的科学态度,对画面中不清楚的部分要做认真的分析和观察,整个过程可以说是一次再创作,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希望人们能用行动保护文物
在郝建文的办公室,记者见到了一台价值70多万元的高精度壁画数字采集设备。这台刚刚购买不久的设备,很快就将投入运行。郝建文说,随着壁画临摹工作的逐渐深入,利用高科技手段进行壁画高清数字采集方面的辅助,将会给他们的工作带来很大的便利,“因为工作性质,不到40岁的时候我的眼睛就已经花了。”
郝建文回忆,在2016年3月份,他和同事带着中山国出土的圆壶真品等文物到旅顺博物馆交流展览。在此期间,布展人员轻轻抱起圆壶的一个动作,让手中随时拿着相机的郝建文心中一动,迅速拍下了这一幕。
“图中抱圆壶的是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员,他深知文物不可再生的重要性,用他们的话说,每每接触抚摸这些几千年前的文物,心里总有一番温情在涌动……布展人员懂这一切,他没有把这二十多斤的圆壶一把拎出来,而是俯下身去,把圆壶轻轻地,用力地抱住。这一抱,两分钟和两千年相逢;这一抱,先人和后人亲情相拥……郝建文深深懂得这一切,一瞬间,他端起了相机,记录下了这感人的时刻。我初见此照片是前几天,作品饱含的历史厚重和无言亲情霎时间融化了我,眼里含满了泪水……”这张照片,让河北文史馆馆员、河北省中山国文化研究会会长张志平感慨万千。
说到接下来的工作,郝建文称他准备搞一个壁画精粹展览,同时今年还将整理出版一本暂定名为《寻古探秘三十年》的自传,用自己的亲身工作经历讲述考古过程中的一点一滴。“高洋墓壁画的复原成功,使我认识到作为博物馆人,我们有责任和义务用自己的大脑和双手,把文物考古的研究成果形象地展示给观众。”郝建文说,现在河北的文物“三普”基本只涉及古建,壁画没有全面普查,因此,郝建文希望能让更多的人从欣赏文物进而能够关注文物,最终用行动来保护文物。同时,大家也能够尽己所能,让河北的历史文化通过文物走向世界。
⑵ 太行风|故乡的呼唤
历史 是深邃的。在 历史 的长河中,所有的事情都像一滴水,难以被打捞出来。但在某些时候, 历史 机缘出现了,那滴尘颂水或许会凝为耀目的珍珠。而托起这颗珍珠的,是责任,更是浓浓的家国情怀。河北行唐县清凉寺内的三菩萨壁画摹本,便是在这责任与情怀中,穿过幽深的时派悄郑空隧道,跋涉过汤汤的时间之河,得以回归故里。
三菩萨壁画摹本。
历史 的机缘
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一位中国外交官在参观大英博物馆时,在中国馆内,赫然看到三菩萨壁画。这三菩萨壁画高4米,宽3.9米,恢弘的气势瞬间将人笼罩进一种庄严的氛围之中。仰之观之,但见整体画面色调金红,富丽堂皇,三菩萨体态雍容,衣饰华丽,栩栩如生,作品撼人心魂,强大的气场让人叹服于我国古人绘画艺术的精湛。
三菩萨壁画是大英博物馆收藏的单幅壁画中面积最大、画幅最高的壁画作品之一,也是该馆的镇馆之宝。
外交官被震撼了,再看英文介绍,更是震惊,此画竟然来自中国,来自他的家乡——中国行唐!他在壁画前伫立良久,感慨万端,远隔重洋,家乡的壁画怎流落至此?其中经历了怎样的磨难变故?复观三菩萨,镶嵌在这异国的墙壁上,清冷孤寂。外交官心中顿时生出无限况味,一种文化只有根植于本土,才能尽显其文化特色和价值,失去了根,所蕴含的文化之魂也就失去了生机和活力。
从此,这位外交官魂里梦里都浮现着三菩萨壁画,他寝食难安,一份本能的责任心,让他提笔给家乡的父母官行唐县委书记写了一封信。
信件承载着外交官的家乡情怀,漂洋过海,辗转投递,终于落在时任行唐县委书记李遵英的办公桌上。
这天,李遵英刚忙完一天公务,不顾身体劳累又接着处理起群众来信。一封特殊的信件引起了他的注意,信封上贴着外国邮票。是谁从国外给他寄信?李遵英带着疑惑拆开了信封。
信中的内容深深触动了李遵英,他立即着手进行了核实:行唐 历史 上确有座清凉寺,寺里确曾有三菩萨壁画,只是清凉寺在抗日战火中被夷为平地,三菩萨壁画也不知所踪。李遵英了解了情况,更添遗憾,行唐当时是贫困县,既无法派人去探看壁画,更无财力购回。
事情就这样放下了,此事成为李遵英心里一个长久的牵挂。
时间到了2002年,李遵英已任石家庄市委副书记。那年2月,他率团到欧洲考察。到英国伦敦的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地赶到大英博物馆。当他站在三菩萨壁画前,同外交官一样,他感到瞬间被震撼了!
李遵英激动地按下快门,拍下了三菩萨壁画的照片。回国后,他从中选出最好的一幅,洗印出来交与行唐有关部门。从此,三菩萨壁画的照片便挂在行唐县政府招待所等公共场所,成为了当地一张文化名片。
事情至此,如果不是外交官和当地父母官的责任心,哪会让三菩萨壁画重回大众视野?这两次机缘看似巧合,实则体现的是他们对家乡和民族文化的热爱与担当。
三菩萨壁画照片在回到行唐县8年后,又迎来了另一个“有缘人”,他是河北博物院研究馆员郝建文。
2010年春,郝建文去行唐县进行文物复查,晚上住在县招待所。在招待所大厅里,他见到了三菩萨彩色壁画照片。
如果说别人是被壁画的整体气势所震撼,郝建文则是从专业角度被壁画所震惊。河北现存的古代壁画不少,但如此大的单体人物壁画却极为罕见,河北境内有曲阳北岳运判庙和涞源阁院寺的壁画可以与之相提并论。北岳庙壁画可以观摩,但阁院寺的壁画被一层厚厚的白灰覆盖,在白灰脱落处仅有壁画中人物的腿部露出。如此高大又保存完整的三菩萨壁画 历史 研究价值不可估量!
郝建文心潮澎湃,他看啊看,舍不得挪动脚步。心想如果能一睹真容多好啊,实在不行能等比例临摹一幅也好,让行唐人、河北人乃至全国的人都知道,河北曾有这么精美绝伦的壁画作品!我们的 历史 文化如此深厚渊博!
这种想法像一粒种子,深埋在郝建文心中,等待合适的机会破土发芽。和当初的李遵英一样,相遇后就在心里的某个地方保留着一方空白,惦念着,牵挂着,再也放不下。
2017年,郝建文到北京参加一个艺术培训,期间他了解到,由江苏理工学院申报的国家艺术基金项目“千年壁画、百年沧桑——古代壁画暨流失海外珍贵壁画再现传播与展示”正在筹备。这真是突来的惊喜,他立即向学院的王岩松先生介绍了行唐三菩萨壁画情况,对方马上表示,这件事可做,而且希望交由郝建文来做,临摹壁画,参加国家艺术基金巡展项目。
命运的大门訇然打开,透出橙亮的光明。这简直就是特意为郝建文,为三菩萨壁画准备的机缘啊!
三菩萨壁画原图。
探源清凉寺
行唐,位于太行山东麓浅山丘陵区与华北平原的交界地带,从空中俯瞰,整个版图犹如苍茫大地上一部翻开的书卷,低山、丘陵和平原有序排列,如同书卷上一行行整齐的篇章。
这里 历史 悠久,尧帝肇名,始皇置县,两古驿道连接燕晋,迄今已有4000余年的志书记载史、2300多年的建县史。从南北朝时期,佛教文化就在这里兴起,至唐、宋、金元时期,境内寺庙遍布,香火鼎盛,显明寺、封崇寺、崇福寺;文庙、城隍庙、琉璃庙……至清朝时,境内有记载的寺庙祠观达54座,这些寺庙各有风格,但无一例外传递着人民渴望幸福生活的美好愿望。
行唐佛教文化兴盛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这里毗邻中国佛教名山——五台山。西北行,出行唐一百多公里便到达五台山,因此,行唐便成了各地僧人和善男信女北行朝圣的必经之路,被谓之“五台山南大门”。为了方便朝圣者中途休息,由五台山等相关方面出资,在行唐建起了“歇脚寺”。五台山顶终年结冰,盛夏时清凉宜居,是避暑胜地,故又名“清凉山”。在行唐建起的这座“歇脚寺”即被命名为“清凉寺”。清凉寺的兴建,方便了往来僧侣和信众休息住宿,也成为连接南北文化和贸易的中心。南方的丝绸、茶叶、瓷器等产品,经由这条路运往山西、内蒙古、张家口等地,而北方的农副特产也在这里出售,并被带至全国各地。可以想象,僧侣络绎,商贾往来,当时的清凉寺于佛门中,聚纳起繁华的人间烟火。
据清干隆年间《行唐县志》记载,清凉寺于金大定(公元1161年—公元1189年)年间修建,占地13.7亩,周围辖土地164亩。在寺南约200米处建有两座玲珑的小石塔,与清凉寺对应相照,构成了佛教圣地的高雅格局。寺院内坐北朝南建有三座大殿,分为前殿、中殿和后殿。前面左钟楼、右鼓楼。殿内金碧辉煌,文物细腻逼真,件件堪称珍品。三尊菩萨的主画绘制在后殿北墙上,两边画满了副画。
清凉寺在修建完成后,得到了历代王朝的重视,多个朝代都曾修缮,甚至重建过,使这座千年古刹经久不衰。清凉寺内有石碑30余块,碑文记载了该寺历次修建、重建及重修的过程,其中一次重大重修在明永乐年间己亥季春。
晨钟暮鼓中,七百多年悠悠而过,清凉寺在香烛袅袅中享受着静谧与安然。
历史 的脚步蹒跚而行。1926年,是中国 历史 上危机重重的一年。这一年,日本帝国主义军舰驶入大沽口,进攻天津,蒋介石在南方发动了震惊中外的“中山舰事件”,张作霖在北方宣布东三省独立,冯玉祥的国民军与直系军阀、晋系军阀开战,北伐战争全面爆发……国家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清凉寺不过是一座寺庙而已啊,她变得残破荒凉,昔日辉煌皆成空。就是在这一年,三菩萨壁画被分割成12块,每块用当地人建房所用的窗户板前后夹住,运往英国,英国人柯林斯将它们买了下来。
后来,三菩萨壁画被收藏家乔治·尤摩弗帕勒斯购入,并于1927年捐赠给大英博物馆。从此国宝流落异乡,而清凉寺也在不久后的炮火中被夷为平地,寺内文物悉数被毁。
这一事件,在大英博物馆前任研究员宾扬先生书里提到的柯林斯笔记中得到印证,他写道:当时的清凉寺有3座殿,已荒废。第一殿内有残破的大型木雕佛像,周围有小型塑像。第二殿内有大型坐佛雕塑,后方有一幅比佛像高很多的马蹄形背屏,背屏后另有尺寸更大的木架,承载着三菩萨壁画,此壁画从原来的木架上被移除,分成12块运回伦敦。
据记载,三菩萨壁画由五台山僧人创作,始绘于1424年,1437年和1468年进行了补绘。如果按这个时间计算,清凉寺在建寺二百多年之后,五台山僧人才开始在墙上绘画。为什么不是一建寺就画呢?在没有壁画的时间里,这堵墙一直是空白的吗?是什么原因使他们在二百多年后才想起要在墙上作画?会不会存在这种可能,是记载有误,三菩萨壁画绘制的时间更早?当地民间传说壁画为唐代吴道子所画。传说不能作为依据,但一切都值得史学家去研究、考证,这也许是一个漫长的、有意义的课题。
历史 是复杂的,这也许是三菩萨壁画在艺术价值之外留给我们更深的反思。当国家和民族陷入危难之际,别说文物,就连人的生命也如草芥。昨日已去,我们有理由相信,现在,当我们的国家站起来、强起来, 历史 的覆辙不会重蹈,我们有能力保护我们的人民,以及人民的一切。
郝建文在临摹中。
艰难的临摹
壁画,是最古老的绘画形式之一。她几乎涵盖了中国文化的所有领域,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有机构成。
我国壁画 历史 源远流长。自周代以来,历代宫室乃至墓室多饰以壁画。到了隋唐时期,石窟壁画达到了艺术巅峰,比如已被世人瞩目的敦煌莫高窟壁画、克孜尔石窟壁画等。另一种应用最广泛的是寺观壁画,绘于佛教寺庙和道观的墙壁上,内容有佛道造像、传说故事、图案装饰等。寺观壁画兴于汉晋,盛于唐宋,衰于明清,是我国民族艺术史上的珍贵财富。
壁画研究是一种冷门职业,苦、累还是次要的,在这个快节奏的背景下,将生命和壁画结合在一起的寂寞也许才是对人最大的考验。
在郝建文心里,却对这艰苦卓绝又寂寞清贫的职业甘之如饴。
郝建文17岁走上文博工作之路,22岁开始接触壁画临摹,至今已在这条路上跋涉了30余年。对他而言,每一次临摹,都会留下无数难忘的故事,而这次对清凉寺三菩萨壁画的临摹,让他感触格外多。
从郝建文和江苏理工学院的王岩松先生确定临摹清凉寺三菩萨壁画,到壁画在全国的巡展,时间只有几个月。郝建文在单位里还有大量日常工作,靠业余时间,短短几个月根本无法完成这么庞大的工程,他决定组建一个创作团队。
吉林艺术学院教师桑蕾、邰浩然,河北师大教师田红岩,唐山职业画家王亚新等都是郝建文的朋友。郝建文跟他们一说,大家都欣然表示:“我们一起创作,还要尽全力创作好!”很快,他们这些骨干加上各自带的学生,共26人组成了一支临摹创作小组。
没有工程经费、没有任何报酬,打印图片、做画板、买矿物颜料和纸张……这些都要自己掏腰包。谁也不知道将来会画成什么样,谁也不去想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创作小组凭着对“国宝”的责任、对事业的热爱,全情投入进去。
困难比预想的要多。首先,临摹小组成员身处三地,没有财力和场地让他们集中创作,只能将壁画“分割”为三幅,每地画一尊菩萨,都画好后在石家庄集中调整。
要绘制了,第二个问题又来了。临摹古代壁画最好是能照着原作进行,但临摹小组的成员谁都没有见到过原壁画。委托朋友拍的照片也不是特别清晰。壁画上很多部分只凭经验去理解和刻画远远不够。不解决这个问题,盲目画出来,就难以达到“复原临摹”的艺术标准。
为拿到临摹用的高清图片,郝建文大费周折。他先是让女儿帮忙在网上查找,又请中央美院的老师和朋友们帮忙,但一无所获。他向朋友们求助,河北博物院志愿者白肖红听说了,拜托在英国的朋友去大英博物馆拍照、摄像。热心的朋友去拍了一趟又一趟,但都因设备和拍摄环境的影响,片子清晰度还是不够。
郝建文又发微信朋友圈求助,一位朋友看到后主动联系他,说自己的女儿正在英国皇家艺术学院学习,可以让女儿帮忙拍摄。郝建文异常激动,他加了女孩微信,通过微信指导女孩用盲拍的形式去拍,多拍一些。女孩按他说的去做。第二天照片传过来,郝建文一看,成了!这次片子清晰度够,基本能干了!
此时,已是2018年5月,离交稿时间不足3个月。长春、唐山、石家庄,三地的工作室中,开始了争分夺秒的创作,画到关键处不眠不休。每个人都顶着黑眼圈,脸上、身上布满了颜料和汗渍,他们自己也成了彩色的画。
很快,三幅壁画摹本完成,汇集到石家庄。还没来得及欣喜,郝建文就发现了问题:由于个人理解不同,摹本之间在色彩上存在明显差异,深入刻画的程度也有不同,拼起来完全不是那回事。大的调整比重新画并不轻松。有的要洗掉重画,有的要重新找形。一次次深入刻画,反复对比,直至最后和原版壁画毫无二致。
终于,在规定时间,他们完成了壁画!三菩萨壁画摹本呈现在眼前:佛像神态安详,眼波流转,仿佛在颔首微笑,那笑容里早已洞悉了世事,在等待 历史 时刻的重现!
2018年9月,“千年壁画、百年沧桑——古代壁画暨流失海外珍贵壁画再现传播与展示”相继在成都、太原和北京等地巡展,河北行唐清凉寺三菩萨壁画摹本在巡展作品中尺幅最高!所到之处,无不被人赞叹和敬仰!
巡展结束,临摹小组成员商议,三菩萨壁画来自行唐,也要让她回归行唐。于是,他们做出一个决定:将这幅壁画摹本无偿捐赠给行唐县文物部门!
凝结着他们每个人无数心血的作品就这样捐了?怎么可能?很多人感到无法理解,可这,就是他们的决定!
时任行唐县委书记杨立中得知这一群素不相识的年轻人为行唐干了一件大事,感动之余,更觉得这是擦亮县域文化名片的最好契机。
2019年7月,行唐县委、县政府在石家庄美术馆举办了“佛缘匠艺 古县华章——行唐县清凉寺三菩萨壁画摹本暨 历史 文化展览”和捐赠仪式。仪式上,杨立中亲自给26位创作者每人都颁发了鲜红的捐赠证书。
这么大的壁画放置于何处?杨立中心中早有蓝图。
行唐文物古迹众多,有不可移动文物点279处,行唐还发现了故郡遗址,经过专家考古勘探及发掘,遗址中有春秋晚期至战国中期(公元前5世纪—公元前3世纪)具有北方族群特征的贵族墓地、居址和东周城址。遗址中出土铜、金、玉、陶、蚌、骨角器上千件(组)。
在故郡遗址上建一座行唐博物馆,将三菩萨壁画摹本和遗址文物,以及现存的珍品字画、党史文献等 历史 资料陈列于博物馆,不失为物得其所的好谋划!
2021年,总建筑面积六千多平方米的河北石家庄市行唐博物馆主体项目建成。只待完全验收后,入藏藏品。
这或许是现阶段最好的故事结局!但是包括三菩萨壁画在内的诸多文物仍漂泊海外,故乡的人们正在想方设法让他们回家,虽归途漫漫,但是曙光已在前方。这次三菩萨壁画摹本的展览与收藏,在某种意义上为此类流失海外的中国文物如何继续滋养国人、反哺故土,提供出一种方案,意义非同一般!流失海外文物的回归,或许很难,但可以 探索 尝试让更多流失文物以多种方式提前回归故土、滋养国人。 (杨辉素)
⑶ 怎样用传统方法复制古代壁画
复制古代壁画的常用手段就是临摹这种临摹方法和传统的对原壁临摹相比有很大的不同,而且有一定难度。
首先,要克服图片资料匮乏的困难。为了避免被动的摹写,我们搜集与壁画内容相关的文字资料,尽可能多的获得关于壁画的信息,尤其涉及壁画的绘画风格以及人物的服饰样式、颜色等一些细节都记录下来,力求在理解的基础上开展复制工作。
然后,深入分析壁画绘制的方法、步骤。比如,从中央美院的茹茹公主墓壁画摹本中可以看出,壁画是在未干透的白灰壁上用小棍等硬物划线来起稿的,之后用墨线勾勒轮廓,再用朱砂、朱磦、石青、石绿、白、黑、黄等色填彩,主要采用淡彩平涂哗嫌但不填满的施色方法,很多颜困念色靠近线的地方都露出墙色底子,局部有晕染。
现和大家分享一下具体的临摹步骤。
第一步拓稿。把摹本平铺于干净的地面上或放在较大的桌子上,用透明的塑料薄膜罩在上面,用较细的记号笔小心翼翼的印描。线条用黑色实线双钩,颜色线可用虚线或红色记号笔标出。
第二步拷贝。拷贝分为两种,一种是以摹本为依据,直接拷贝摹本的拓稿就可以了。尺幅小的可以使用拷贝台,尺幅较大的,像高润墓墓室壁画有6米多长,使用拷贝台很不方便,可以在拓稿下面衬上白纸,上面固定好高丽纸,线条便能很清晰地显现出来,用HB的铅笔一丝不苟、分毫不差的把线条拷贝下来。在拓稿和拷贝过程中,由于塑料薄膜很光滑,用力稍稍不均便会错位,因此固定好上下两层的位置至关重要。
另一种是以照片为依据,做拷贝工作得借助于投影仪。我们在复制高润墓壁画时只有一张7寸照片,利用投影放大的方法,把影像调整到考古报告中记录的尺寸,然后把图像投在纸上,再用铅笔轻轻描出线条轮廓。高孝绪墓、元祜墓壁画都是采用这种方法,方便快捷。
第三步勾线。勾线是临摹过程中的关键环节。(为了使线条呈现自然旧色,勾线前在墨汁中加入了适量土黄色。)线条的形状和精神气韵都要和原画完全吻合,悬腕乱尺手勾线很难控制线条的形状,在郝建文老师的示范指导下,我掌握了悬手不悬腕勾线方法,以手腕依托着纸掌握线条的形状,手握毛笔稍高一点运力于笔端,勾长线时可以肘为支撑点,“心要静、气要匀”,这样勾出的线和原作比较相近。茹茹公主墓壁画线条饱满有力,笔锋变化不大,运笔有疾缓差别,在勾线时要把握不同线条表现不同质感和神韵,强调线的表现性。比如:勾勒神兽的线要矫健飞扬;用紧劲连绵、变化微妙的线来勾勒皮肤;圆润流畅、富有动感的线适用于人物服饰;仪仗用具的线则要坚实硬朗;建筑、兵栏很明显是用了界尺。
第四步着色。着色在临摹过程中承载着两层含义:一方面客观再现壁画的原色彩;另一方面是将纸上作画表现出墙上作画的厚重感,达到色薄味厚的艺术效果。首先,调制一种和白灰墙接近的底色,我们称之为“调墙色”。大家像吃火锅一样围着一个大盆围了一圈,七手八脚的就把需要的各种颜料(主要是水粉颜料、国画颜料、矿物颜料)挤好了,又用油画笔、板刷、大勺子充分搅拌均匀,然后涂到纸上待干后和原画对比。墙色关系到整个画面的基调,涂到纸上要和白灰墙最大程度接近,这样一遍遍的调整,一直达到最满意为止。涂底色时用板刷平涂,要均匀不见痕迹,不见笔触,特别注意的是线条两侧既不要压住墨线,又不能留出白纸,可用小红毛来细心涂之。有的服饰如朱雀的翅膀等有颜色的部分,底色要调稀,薄薄地打一层即可,这样,上朱砂或石绿时容易出厚重感。着色时也要分出颜色的干湿浓淡,有的地方颜色吃到墙壁上了是底色未干时着色;有的颜色和底色是两层则要干着色;色彩的浓淡也是以原摹本为依据。此外,笔触可有意识顺着物象的结构走,这样容易画出立体的效果。小棍划出的凹痕起稿线也需着色体现,分出凹痕的受光面和背光面,用客观写实的方法表现出这种特殊的起稿线。颜料要选与原壁画同质的矿物色,这样容易画出“简淡而雅正”的色彩效果。
第五步做旧。为了呈现一千四百多年前的历史沧桑感,真实再现壁画的脱落、破损、变色等尤为重要。做旧的方法多种多样:
1.用海绵或毛巾轻拍,来表现壁画出土时粘连的泥土。操作时手法要轻,可以一层层叠加,类似于龚贤的“积墨”法,这样才真实自然。
2.水洗。用蘸清水的毛笔在需要洗的地方轻轻揉搓,切不可把纸揉破,再拿干笔把脏水吸掉。可以使色彩发暗变旧。
3.手揉。把两种相邻的颜色趁湿揉到一起,使之自然融合,小面积用手指,大面积用手掌。
4.轻扫。用板刷蘸色按颜色的方向轻扫,表现水泐的痕迹。
5.喷色。把稀薄的颜色装到喷壶里,在需要的地方均匀喷洒。这种方法在火烧变黑的墓室壁画用的较多,或是用于最后调整时统一色调。
做旧方法灵活掌握,用秃了的毛笔,小卫生纸团等都是不错的工具。做旧也有虚实主次之分,有的地方是清楚的旧,有的地方是模糊的旧。画面的残破、裂痕适度表现即可。对于画面的整体感要了然于胸,切不可过分的注重破损细节的刻画,而失去壁画本来的气韵。
第六步调整。根据壁画的整体效果,调整色调,线条等细节。壁画面积较大,又是多人合作,细心检查幅与幅之间的连接是否顺畅,颜色是否统一,旧痕是否一致、画面是否有自相矛盾的地方(比如:在墙皮脱落处出现了墨线)等。
这种对摹本和照片进行复制的工作,需要临摹者具备“借尸还魂”的能力,通过研究推理壁画的风格特点,最大程度的接近原壁画的气韵。这项工作突破了条件限制,复制出展览所需的摹本,使更多人能看到我国古代壁画的风貌,对宣传、推广古代壁画具有重要意义。
⑷ 安禄山墓在哪 安禄山墓规模大过慈禧墓吗
墓
是唐朝大奸臣,是大唐王朝命运的转折性人物——不管对历史熟悉与否,“安史之乱”都不是个陌生的词汇。那么,田庄大墓果真是安禄山墓吗 大墓规模超过地宫和地宫 我到田庄后先找到了老田——当地文物部门雇佣的大墓看护员。在他的带领下方能进入墓区。墓区之外,是一座大型的土丘。老田说,这是田庄大墓发掘时取出的土。墓区如今已经建起了防护棚,棚外矗立着蓝色的牌子:“国法不怕窝里横。”这种诙谐且口气强硬的语言,是当时田庄大墓考古队队长张春长的“杰作”。 站在墓区之外,田庄大墓的风水考量清晰可见——北纤庆依太行余脉黄山,铁山与牧山环抱于后,南有见龙山遥相呼应,大沙河呈西北至东南方向蜿蜒流过——墓葬背山临水,地势开阔。老田更是形象地指出,这座墓背后的三孙竖孙座大山:“像一把太师椅。” 走进保护棚,大墓的气势扑面而来,令人震惊——巨大的主墓室,十个耳室,全部用青砖筑造,均为圆形穹隆顶。河北着名学者梁勇曾这样形容他对这座墓的印象:“超过清东陵慈禧地宫和清西陵光绪地宫,建筑技术之高,令人赞叹。”
当梁勇得知我要前往曲阳时,他希望我能找到一些问题的答案。于是,我的兜里有了一张写满问题的纸——如此怪异的结构,是谁创建?棺椁中残缺的尸骨是谁?如此浩大的工程,为何没能全部竣工? 墓中出现三副人骨架 从老田那里得知,这座墓的发掘和其他墓也有些不同。由于主墓室破坏严重,考古工作者先从暴露的部分开始——较之以往,一般是从墓道开始。也就是说,这座墓是“从前往后”进行发掘的。主墓室清理完毕后,经测量直径7.6米。主墓室顶部是巨大的豁口,一些青砖据说很早之前就被当地百姓取走,用作建筑之用。透过“豁口”,棺床清晰可见。棺床为石制,已经残碎零落,厚重的汉白玉石块摆在长满青苔的墓室里,给人以历史沧桑感。从形制上来看,主墓室为后室。甬道将它与前室相连。甬道北端也有一大型汉白玉石门框,门额上有拱形门楣。
那些汉白玉残块为石椁、石棺床等构件,石棺床为莲瓣须弥座式,平面作梯形,上、下枋顶面上各有一周汉白玉勾栏,栏板上雕刻花卉并着红绿彩。上、下枋之间的四角,各有一力士作托举状。 棺床束腰部门内雕刻精美的人面,人面神态各异。棺床顶面内置木棺,棺外置石椁。石椁呈棺形,顶面弧曲,有贴金泡钉,前、后两侧有拱形堵头,椁盖前堵头浮雕朱雀,后堵头浮雕玄武。 椁门位于椁室南壁,上有贴金门钉和铺首衔环。棺床前面有弧形踏道,即为“圜桥子”,踏道两侧有弧形栏板,踏道中间浮雕两人,居上者仰面屈肢,居下者作匍匐爬行状,左臂抚地,右臂前伸勾拽居上者之左脚,形象生动、逼真,寓意深刻。
经测量,棺床南北长4.03米,北端宽1.95米,南端宽2.42米,高1.1米,上置一椁一棺。 据说在主墓室内还发现汉白玉莲花方座柱础一件、汉白玉八棱柱一件以及汉白玉石盆一件,这三件器物为一件石灯的组成部分。但在笔者采访时,这些已经转移到文物库房,并未放置在现场。 考古工作者对墓葬前室、后室的地基分别进行了解剖,发现地基建筑于细沙层之上,然后逐层夯筑,地基厚度为0.6~0.8米。同时,也对外缘封土进行了解剖,发现封土夯筑前,先挖深0.7米的基槽,再从基槽底部向上夯起。 “可见墓葬者的用心程度,科学、考究。”张春长说。 从壁画中推断墓主人是意外死亡 墓道位于整个墓葬的最南则链端,平面呈梯形,南窄北宽,底面呈斜坡状。南北水平长29米、东西宽3.6至7米。壁画是位于墓道的东、西两壁上。其中东壁可辨6人,东壁北端人物通体高达1.8米。 河北省博物馆副研究员郝建文曾在田庄大墓考古发掘时为壁画临摹的事在工地上住过一段时间。他说:“在东壁最北端的这个人物头部露出一部分时,有人误以为这是一幅花鸟画——露出的部分像枝桠,还有一只鱼。再往下清理,才看出所谓枝桠是头戴的幞头,那只‘鱼’其实是人物的眼睛。”
“壁画中的人物明显不是汉人。从人物及饰品、细节上来看,与章怀太子墓(706年)相近,绘画属唐代风格。”郝建文说,“这对这座墓葬的断代提供了参考。” 进一步查看,郝建文有些吃惊。从事了30年的文物考古,临摹或观摩过很多古代壁画,却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壁画。他说:“起稿线密密麻麻,非常多。这就意味着这组壁画是匆匆完成的。”加上墓道两壁的壁面仅仅抹了一部分,而且东西两壁抹的白灰长度不一样,白灰墙面南侧边缘不整齐,这些疑点更坚定了郝建文的推断,“墓主人是匆匆下葬,应该是意外死亡。” 墓道的北端东西两侧相向伸出一段翼墙,墙体端面各竖立一砖柱,东西对称。“这里我们看到,它的上部髹黑漆,下部髹红漆,象征一道仪门。”张春长很快想到,“这可能就是文献上所说的乌头门。如果真是乌头门的话,这就是考古发掘的首次发现了。”张春长说。 “这个时期,能建这么大、全国都罕见的墓,说明什么问题?”郝建文说,“历史框定了这个范围,也许只有安禄山——大燕皇帝,能干出这种事儿来,或许他在做‘帝王’前就开始悄悄地修建了。” 其次,壁画上那么多起稿线——墓修得那么好,耳室的建筑彩绘画得那么认真、仔细,唯有下葬时谁都看得见的墓道壁画画得那么匆忙,说明墓主人可能由于意外死亡草草收尾。返回光明网首页 如此奢华的墓室,又是何人将其砸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