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無職轉生》根據畫風來看,是你喜歡的類型嗎
說到如今日本的異世界轉生穿越類輕小說的套路,相信一直有在看這一類輕小說或者其改編動畫的愛好者們,馬上就能夠在腦中列出一大堆的有關角色以及世界觀設定的各種套路。拾部君就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吧,近幾年以來有部分日本異世界轉生穿越類的輕小說作品,男主角在轉生穿越到異世界之前肯定會遭遇一場危害到生命的意外,比如說被車撞死,被歹徒用刀捅死等等。如果真的要探究這些日本異世界輕小說的套路最初由哪部輕小說定下來的,那真的要花費很多的時間與精力才可以搞清楚,不過,有一部日本的異世界轉生輕小說,倒是可以確定是這些套路的開創者之一。
另外要說的這部作品改編的劇情方面,沒有亂用插敘、倒敘什麼的就非常舒服,就非常平穩得講述了魯迪烏斯從轉生開始到轉生之後的故事,敘事節奏還行。
剩下的只希望後續劇情能夠保持這種節奏改編好,保持一個比較穩定的作畫水準,相信拿個9.5-9.7的高分應該不難。
Ⅱ 《新概念作文》中有篇叫《娜娜,我愛你》的,作者李遙岑,跪求全文
A娜娜
19:15分,我坐在這家叫做岸的牛排店二樓盡頭對窗的位置。落地玻璃經過燈光的反射變成一面巨大的鏡子,我可以肆無忌憚地看清身後每個人的表情,帶著微微隱秘的快感。他們努力優雅著擺弄鋥亮泛著銳利光澤的刀叉,女人們切下一小塊也許還帶著血絲的肉,就著柔媚的燈火送入嘴中,巧笑嫣然。
他們不會記得,三年前,這里終日繚繞著嗆人的煙霧,幽暗陰森,有寂靜的敲擊鍵盤的碎斷,有電腦風扇嗡嗡的悶響,也曾有無數女人對著白的泛濫的屏幕,巧笑嫣然。巧笑嫣然。
寫到這里,你也許會厭煩的猜想是不是有一個布爾喬亞波西米亞東南西亞的愛情故事……可我要說的只是我的好朋友娜娜。
娜娜安靜的坐在我的對面,我們偶爾心領神會地相視暗笑。他們當然也不會知道,這個氣氛古怪的網吧有著更古怪的名字,叫爻義。我們一直不太會讀,只好叫它叉叉叉,念過去彷彿那裡出了個天大的錯誤。而我們現在坐著的位置曾經擺放著我們做喜歡的48號和49號。每晚一過八點,它就開始放Marilyn Manson,頓重的鼓點,嘶啞的聲息。一遍,再一遍。聽到每個人的因窒息而徹骨的冰冷。恩,娜娜,我叫她,你的袖口臟了。她沒理我,低著頭試圖踩住她的影子,她總是這么調皮。那塊暗紅的污跡在黃暖的燈光照射下漸漸泛出牛排的醬色。
娜娜。我們怎麼認識的,我都快忘了。他心不在焉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找她的影子,這個傻瓜,傻瓜。是個初春吧,我兀自笑了,她蠻橫的錯拿了我的早餐,而我只記住了那雙戴白色手套的手。直到高二文理分班,我又再次遇見了這個小妖似的女生。在人群中認出她並不困難,因為她有著前衛又奇異的標記—她終年戴著手套。編制的,軟皮的,純麻的,鉤花的,刺綉的,溫情細密地包裹著她纖細的手指,但摸上去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有時和她手牽手的走在大街上,我會以為自己是拎著一隻手套。這讓我一直耿耿於懷。
娜娜笑起來想一隻嫵媚的小貓,鼻樑上有三條淺淺的60°V字型皺紋,眼角會向上微微挑起15度,另外,她右邊顴骨上有三粒淺褐的雀斑,排成45°等腰直角三角形。連這些我都經過了精確的測量,可見上課確實很難熬。最常做的事情是豎起課本,用胳膊斜撐著腦袋,隨老師講課的節奏若有所思的點頭微笑,安心的看課本籠罩下的星座雜志,做心理測試,吃柏一賣的話梅,或者於桌面畫好的棋盤用紙團下五子棋,偶爾打些稀奇古怪的賭,比如娜娜曾經宣稱可以用說話讓後面的平凡女生變得漂亮起來,於是她每天早自習都對那女生說一句:你的皮膚其實很好。你的牙齒很白。你笑起來很燦爛,今天的衣服顏色很襯你……神奇的那女生真的就一天比一天靈動起來。娜娜歪歪腦袋笑著,看見了吧,誇誇她比LANCOME還有效,只可惜現在像我這么不吝的人太少了!
就算是這樣的荒廢,每逢月考娜娜只要話五分鍾時間不公式速記一遍,數學也可以做出很好看的分數,而我,自高中進校以來就壓根沒及格過!對於我的嫉妒,娜娜總是很得意的挑挑眉毛臭屁的背出老詞:什麼叫天賦,什麼叫天?想當年高手如林風起雲涌脫穎而出的一個是朴青另一個就是我!但馬上就哀怨的像個小媳婦,你要是實在覺得不平就打我一頓吧。唔……我想說明一下,娜娜的當年就是指高一,兒朴青確實是數學的傳奇任務。當然,我從來沒捨得打她,哀怨是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更重要的是,她比我野蠻。
分班後的家長會要開了,問娜娜是爸爸來還是媽媽來,她輕描淡寫的說,他們忙,還沒來開過家長會呢。她接著說,怕什麼,雇一個唄。我們坐在大街邊上研究著買個中年婦女,直勾勾的眼神吧許多人看得落荒而逃,最後相中了一個氣質還不錯的擦鞋婦女,交過定金,囑咐她當天一早記得打電話和我們確認一下。安排妥當我們開開心心的上街狂吃了,娜娜一向很能吃,心情好是吃,心情不好也是也吃。她也不大嚼,就是不停的咽,不停的,她說喜歡死撐撐的感覺。那次她吃掉了兩份炒拉麵,五個沙律包外加一杯奶茶!我也曾親眼見過她20分鍾內把一隻烤雞吃成骨架,跟動畫片似的!
家長會那天,她「媽」遲遲不跟我們聯系,時不我待,我們急急上街有拉了一個煮餃子的婦女趕到會場。娜娜領著「媽」向老師介紹:這是我媽!老師一臉驚愕,別過頭去看娜娜的位置,上面早已端端的坐著那個擦鞋的婦女,正向娜娜招手點頭!娜娜只能朝老師甜蜜無知的笑著,掉頭想溜。老師強壓怒火:叫你父母單獨來開會吧。
晚上我覺得作為好朋友有義務安慰她一下電話通了,那頭又是喀嚓喀嚓咬東西的聲音,不好推測她的心情,我正醞釀措辭,她忙中抽閑含含糊糊地說:哪兒啊,我立馬上街有找了一對長期的爹媽……對了,明天早上我們去吃拿破崙酥好不好呀?
這樣很好啊……我剛才醞釀好的詞語一時間全堵在舌根,抓不到詞來應答。我知道麥坊的拿破崙很好吃,上面是層層疊疊的酥皮,夾了蛋奶布丁,還有提子,而且她也找到了「父母」,我有些茫然的用食指繞著電話線,很好啊……
我去過娜娜家,地板雖然是暖色的調子,可房間里的空氣食冰冷的;雖然堆了滿坑滿谷的傢具,可分明有什麼是空盪盪的。娜娜家的小狗會因為來人了而欣喜過盛,撲在你身上叫得連綿不斷,賣力討好得幾乎將尾巴搖斷。娜娜厭煩地喝斷它的熱情,命令它去罰站,等我們吃完飯,那小寶還乖乖的站在沙發上,前腳趴住牆壁,不是回過頭用柔軟祈求的目光期待主人的大赦。娜娜揉亂小寶的分頭:他們回來的少,我倒是無所謂,就是小寶太孤單了。她的視線穿透窗戶遠遠的放到天的那一邊,那神情彷彿是一個老人歷盡滄桑後的淡然。我想問她父母的事,嘴唇動了動,終於沒說什麼。
我常在樓頂長久的看娜娜,她背著陽光慢慢的走路,她一臉興奮的跟別人說話,她坐在台階上大口大口的喝水,她安靜的看著另外一個人,她扮了搞怪的pose……她像個精靈出沒在校園的各個角落。從任何角度看過去,她都是沒好的。玲瓏有致的細腰,驕傲曼妙的胸線,柔軟飛揚的短發,我甚至可以從地面的側影看清她輕羽似的睫毛,感覺到她棕色瞳孔反射過來的陽光。那一刻,我是多麼愛她
B娜娜,我愛你
昏天暗地的晚自習逼著我們找各式古怪的借口出去透氣。躡手躡腳的下了樓看見諾大的操場空無一人便有張開雙臂奔跑尖叫的慾望。跑道的盡頭有兩個鞦韆,娜娜總是閉上眼睛用力把它盪到最高點,再疾速落下,盪起再落下,感覺著微微失重的恐懼。冰涼的風迅速地穿過身體,甚至還來不及被吸入體內,她想夜色中一隻極度渴望飛行卻又被剪掉羽毛的鳥,飛起再落下,一次又一次的徒勞。娜娜終於累了,把身體一點點平仰下去,望著天頂如碎鑽般肆意流瀉的星星格格的笑:半夏,這樣看天,就會錯以為是一面暗藍的湖水,那些樹木就像長在水中的倒影,我會覺得自己變成了魚,呵……
她輕輕的唱起了最喜歡的《迫在眉梢》,唱過一遍又從頭再來,挺久了便不知從何處開頭在哪裡結尾,怎麼也唱不完的樣子看著她甜潤的嘴唇輕起微合,薔薇色的唇彩在淡薄的月光下幻出冰白。這小妖精每天都抹著淡淡的唇膏,雖然不合校規但還賞心悅目,一閃一閃。她沙沙的聲音穿越我們年少時茂密的憂傷,鈍啞地刺入心裡,三年後想起這樣的夜晚我的心臟還會劇烈的緊縮。
她突然牽起我的手,走,去爻義看帥哥!忘了說,三年前網吧還很少,特別時有著年輕英俊的老闆的網吧還是很吸引人的。娜娜曾經對我念過很多遍他的名字,但我到現在還是沒能記住,我執意要叫他劫。
在二樓盡頭的48合49號上,以某一個玄密的角度可以剛好看見那個男人。每次路過那扇半掩的門,娜娜總是屏住呼吸用眼角的餘光小心地偷看他,眼神凝重而幽遠。她拽著我的手因用力兒微微顫抖,我甚至可以感覺到她手頭下暖濕的潮氣一點一點從纖維的縫隙中蒸騰於我的手心。
我對於一個吧網吧布置得如此陰郁,聽死亡哥特的男人並不好感。劫看上去像個日本人,臉上的線條清瘦而隱忍,似乎天生就不是用來笑的。偶爾於我們擦肩而過的瞬間,伶牙俐齒的娜娜會突然窒息般語無倫次,努力剋制自己的手不去觸碰他的臉。指根處傳來激烈兒突兀的脈動,隨著Manlyn Manson,一下,再一下。
娜娜,你是不是愛上他了?我終於開口問她。彷彿沒聽見我的問句,她輕輕盪著鞦韆有唱起她的《迫在眉梢》。不知過了多久她跳下鞦韆忽然轉身咯咯笑了,喂,他今晚約了我。我的鞦韆索失去平衡亂晃了幾下,我是有些失措了。這樣……很好啊,我看著我的難張開雙臂在星空下旋轉,旋轉,攪動著濃郁的夜色,空氣里開始遊走著她唇膏的草莓香甜,她臉上泛濫著我從未見過的幸福。
後來的日子,我身邊的位置開始長久的空空盪盪,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單。就算她哪天來上課了,不是趴在桌上睡覺就是研究減肥秘方。土豆餐,蘋果餐,蔬菜湯,一直吃到嘔吐。偶爾記起和我聊上一陣,主題也不再是星座零食或者漂亮貼紙。
半夏,他不僅看起來冷冷的,連嘴唇也是冰涼的,呵,你說他是不是血液循環不良啊。
半夏,他帶我去見他朋友了,大家都抽煙,我沒辦法也學者點了一支,其實滿好玩的。
半夏,前天我在曼波喝下一打菠蘿啤,就在沙發上醉了一天一夜,很沒用吧……
半夏,你說他會喜歡我頭發挑染成紅色還是紫色?
半夏……
我沉默的看著娜娜,看著她一點一點帶著腐爛的氣息從我的世界隱沒,我不能讓她離開,因為我是這樣的愛她。
是的,同桌這么久以來我第一次和她吵架了。剛開始她還生氣的反駁,後來只是厭煩地皺著眉忍受著我越激鋒利的詞語,一直等到我歇斯里的的叫喊平息。她的目光長久的停留在我仍劇烈起伏的胸口,平靜的說,他是愛我的。看著她眼中的堅決,我突然覺得這一切是荒謬極了,不可抑制的怪笑起來,騙誰呢,他這種人怎麼可能愛一個偷偷看他的小女生!哈哈哈……
終於,幾天後娜娜如我所願地又開始上學了,雖然她不太跟我講話,偶爾有莫名其妙的笑聲,偶爾有淚水打在書頁上的輕響,更多的時候她只是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裡,急促地呼吸。我很難過,但無論如何,只要她在身邊我就會覺得心裡很安靜。
冷戰的第7天,娜娜的情緒已經好了很多,又開始哼哼歌看些雜書暗自發笑。我如釋重負,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這話真實在。娜娜忽然用胳膊碰碰我,綻出許久不見的燦爛:你看過告別薇安嗎,我很想裡面的喬哦!我不屑的朝天看了看,矯情!娜娜的嘴角保持著微笑的弧度卻沒有再說話。
她下午就沒有來上課,獨自去了上海,這是我在她回來後才知道的。她眉飛色舞的描述著她在上海的每一刻。半夏,我在飛機上遇見了一個好人,幫我放行李蓋毯子還送我到酒店然後不告而別……我還去了衡山路和茂名南路的酒吧,在麥當勞打了一天工,3塊5一個小時
……\\哈根達斯的冰淇淋店面漂亮,房子很怪/異顏色/跟蒙塵似的,呵呵……在華/亭/伊勢/丹/我看見一個長得/像//竹//野//內//豐/的男人一隻微笑著挑戒指,那個能使他微笑的女子一定很幸福……,我看了石庫門,苔痕斑駁的牆壁,狹小 #// 逼仄的閣樓……在外灘漸次亮起的時候,江風那麼急,我很想你。
這次旅行似乎讓她很開心,逃課受點處分也值了。我們笑著對看,看著看著就都湧出淚來了,手指交疊在一起,如同回到了過去的時光。
4月26號,兩個星期的細雨之後終於放晴,地面的積水因陽關的反射呈現出田東的湛藍,我也不想在吃餅干逃了早讀排隊賣孟氏燒麥。當我拎著紙袋閑散地磨蹭時間正好撞見急急下樓的娜娜。喂,快上課了,還往外跑?要不要來一個燒麥?她匆匆回頭:我太累了,回家睡一覺。我就這樣看著我的娜娜消失在暮春早晨明媚的陽光盡頭。
再次看到她,竟然是在遺體告別儀式上!化妝師給她塗了刺目的劣質唇膏,她蒼白寂靜地躺在玻璃棺內,熟睡一般。在火葬工人面無表情地把平車推入蓄滿橙藍火焰的FH爐的時候,我聽見了她mama撕心裂肺的哭喊。
27號凌晨3點她割破了自己纖細的手腕,黏熱的血液沖刷手心錯落的掌紋順著指尖汩汩地淌向木地板,滲透進每一條縫隙里,所有手套別剪成凌亂的碎片散落一地,染成猩紅的斑斕圖騰。她身上的白襯衣依然勝雪,血只在袖口處沾染出一小朵開到極致已然頹廢的暗花。
有淚水在我心裡暗暗的洶涌激盪卻無法掉落下來,看著老師講課是奇怪的肢體語言和扭曲的板書我一直笑意盎然。一定是,一定是有什麼地方錯了。
她的死因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各種版本都有,升學壓力,失戀痛苦,早孕恐懼,甚至傳出荒謬的情殺,每個人都在繪聲繪色地談論這件事。我在吃午飯是聽到後面一個男生大聲講著他親眼看見娜娜經常在水池邊嘔吐,八成是有了哈哈哈哈……一群人放肆的笑聲刺進我的估摸。我咽下一口飯滿臉甜蜜的走到他們桌邊,拿起一瓶可樂,看了他三秒,轉而憤怒地咕嘟咕嘟澆在他那顆令人作嘔的拖把頭上,一字一頓地說,這不是真相。
是的,沒有人知道真相 ,除了我。
C娜娜 我愛你
娜娜從前常給我看手相。她對著陽光細細撫摸著我掌心的紋路,一邊笑罵:你這傢伙命真好,老不死的,你看還會生雙胞胎!逆射的陽光把她臉上淺細的絨毛染成淡金的顏色,她一臉驚喜的抬頭看我。多麼溫暖的定格。我也鬧著要算算她是不是會嫁兩次,她把手藏在背後怎麼也不肯給我看,我們瘋笑著亂打……她忽然斂藏起笑容,深深地看我:你真的要看我的手嗎?她的突如其來的嚴肅讓我愣了一剎,她低下頭緩緩拉下了手套,然後我看見了一雙多麼斑駁的手,大大小小的圓形白斑從手腕一直布向指尖,吞噬著娜娜細嫩的皮膚。我無法形容那種震驚,瞬間失去了語言的能力。我下意識的抓住娜娜的手,緊緊的握住,沒有手套她會冷的。當她感覺到我手心的溫熱時,終於泣不成聲,然後我抱住她也哭了。我觸及了她宿命中最疼痛的傷口。
娜娜初中時的某一天突然發現手背上出現了指甲蓋大小的淡白,不久,更多的白斑冒了出來,它們在不停的擴張侵食。去醫院才知道,這種病叫白蝕,並不會傳染跟不會帶來器質性的損害。娜娜只是微微不俺,並為察覺到它們已給生命投下了濃重的陰影。知道有天個同學吵架,那個男生被娜娜堵的啞口無言,一氣之下指著娜娜鄙夷地說了一句:花手!身後的同學因這個直觀貼切的比喻兒笑得前仰後合,沒有人注意到娜娜臉上正簌簌滑落的淚水。
這是娜娜第一次因為手而當眾哭泣,也是最後一次。在公車上,總能聽見各式驚愕的小聲議論,人們看看那隻手,再側頭看看它的主人,目光鋒利地一刀一刀凌遲著她的信心和勇氣,娜娜都只是默默忍受著。某次遇見她母親的同事帶著她的孩子,娜娜友好的伸出手去拉那個女孩,她媽媽尖叫的驚叫突然刺入空氣:啊!你的手怎麼這個樣子!別碰她,當心傳染!她的鄙夷引來一些路人的側目,娜娜的手僵在半空,然後屋裡地垂落。她在一片好奇的目光中頹然的轉身,回家戴起了生命中第一雙手套。如果其他人都只會殘忍的不斷揭開她的傷口那麼娜娜只能在獨自舔舐干凈彌天的血,用手套來包紮這條會日日夜夜隨時噴涌血液的裂痕。不再會有眼淚。
娜娜一邊掉眼淚一邊哽咽地說著傷痛的往事,我們緊握的手染滿了溫暖的淚水。她抬起頭,睫毛閃著淚光,半夏,我真的這么醜陋嗎?
我承認我是瘋了,我瘋狂的想保護我脆弱的娜娜。那唯一一次和她吵架之後,我越來越害怕那個面目全非的男人會搶走娜娜,他任何一個無意厭惡的眼神,任何一種鄙夷的表情都會刺得娜娜體無完膚。娜娜是無法停止的,所以我必須去找劫談談。
劫坐在我面前不停的看錶,他似乎很難接受一個小女孩的說教。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但他的不屑確實激怒了我,我頭腦一片空白,沖動的對他大喊:如果你因為娜娜的手拋棄了她,我不會饒了你!他淡淡的目光慢慢移到我的臉上:你是說,她的手……我的心臟瞬間無力跳動,似乎所有細胞都被冰冷的體液凍得粉碎。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我真的,吧不是故意的。
幾天後,娜娜終於回到了我的身邊,嗅著她周身彌漫的悲傷氣味,我想像著當劫看見娜娜的手是的那種震驚和本能的厭惡,想像著娜娜臉上慘烈的笑容和心底瑞世界徹底的失望。又是這雙斑駁的手,捏碎 了她自以為唯一的愛,她一直多麼渴求著別人的愛。我內疚恐懼得夜夜輾轉難眠,無數次的對上帝祈禱,不要讓她離開我,我願意承擔所有的罪懲。
我怎麼會知道娜娜去上海是為了最後的告別。走在每條似曾相識的路上,笑容明媚,在旁人看來,她無非是一個簡單快樂的過客。離開上海的最後一晚,娜娜站在酒店17層的玻璃窗錢,看著依然不息的車流,看著四下迷離的霓虹,看著微微發紅漂浮薄雲的天空,看著這個生機繁華的城市,她麻木地抽掉了整整一包三五。清晨,她掐息了最後一根煙頭,悄無聲息地離開,沒有瀏覽。
疲累的下了飛機,家中燈火通明,小寶正忙前忙後的歡叫,有人在打麻將。媽媽在濃重的煙味和喧嘩的囂笑中抬頭,有迅速低頭看面前的牌,淡漠的說,哦,你放學了。幺雞!碰了!娜娜徑直走入房間。
多有人都對一個平日理笑靨如花的女孩的突然死去匪夷所思。她的媽媽痛苦失聲:你說,她為什麼要離開我!她要什麼我沒給她,電腦手機新衣服,為什麼?為什麼!她媽媽永遠不了解娜娜心底的失望和空虛,她需要的也許是身邊人一些善意鼓勵的語言,也許是心愛的人一個微笑肯定的眼神,也許是媽媽一碗霧氣氤氳的熱湯,當她伸出雙手時,什麼也沒抓到,那是多麼絕望。
她死後很長時間,我彷彿割裂了另一半的自己,一直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這也許及時上天給我的懲罰吧。我身邊的位置填上了新的人,我常做的是豎起課本,用胳膊斜撐著腦袋,獨自看星座雜志,獨自多心理測試,買來柏一的甜話梅,自己和自己下五子棋,偶爾慣性地側頭微笑,但身邊已空無一人。我無法接受如此一天數次的失望,憤怒地掐自己的手指直到青紫。我固執地保存著在樓頂凝視她的習慣,她背著太陽慢慢的走路,她一臉興奮的跟別人說話,她坐在台階上上大口大口的喝水,她安靜的看一個人,她扮了搞怪的pose……她在世界的每個角落游盪,看過去,依然是那麼美好。某天我失神地翻開英語書,忽然驚奇的發行頁眉上娜娜潦草的筆跡,是失蹤那天早晨留下的:「半夏,我的病最近更厲害了,它們蔓延上了我的脖子,我實在無法穿上我們一起買的吊裙,陪你過這個夏天了。再見。」
積蓄已久的淚水模糊了所有畫面,終於噴涌而出。恍惚的悲傷中,娜娜打開卧室桌子左手邊第二個抽屜,唇膏,我看見的全是唇膏。我的娜娜拿起紙巾用力擦去了唇上的鉛華,抬起臉羞澀的看我,你看,這才是我嘴唇本來的顏色。微暗的光線,娜娜雪白的嘴唇有完美的弧線,她在微笑。
你知道的,我是幫凶,我和那個男人以及所有刻薄的人們合謀殺掉了我最愛的娜娜。任何時刻,我一遍又一遍地看見劫坐在我面前,他淡淡的目光慢慢移到我的臉上:你是說,她的手……一場不自知的預謀由此開始,一切陷入萬劫不復。是的,我做不了什麼,但我必須做些什麼,我已被沒日沒夜的懲罰壓得快要碎裂。我拿起電話,聽見自己平靜的聲音:是綜合治理局嗎,我要舉報一個黑網吧……嗯,防火通風條件極差,環境氣氛很不健康,許多未成年人包夜……
21:08分,我坐在這家叫做岸的牛排店二樓盡頭對窗的位置。落地玻璃經過燈光的反射成一面巨大的鏡子,身後換了一桌又一桌的纏綿男女,女人們依舊切下小塊也許還帶著血絲的肉,就著柔媚的燈光送入嘴中,巧笑嫣然。我久久的看著對面的玻璃,那裡面安靜的坐著一個人,她面前的咖啡已經沒有意思熱氣,那是我自己的影子。忽然間我記起,娜娜,我是這樣的愛你,但是,我卻一直忘了親口告訴你,我愛你。
全文了昂。。。。。
挨行去掉敏感詞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