❶ 武漢91歲托尼老師用火鉗燙頭,這對頭發會造成什麼損傷
走進店鋪的那一刻,我立刻意識到朋友的話語並不真實。一位皮膚黝黑的老人,頭發稀疏,正在生火。他將一根燒紅的鐵棒插入蜂窩煤中,然後招呼我坐下,開始為我理發。這是我今年最獨特的一次理發體驗。春節將至,正是理發的好時機。我厭倦了市面上流行的日系發型,想要找一家傳統的理發店,嘗試一下復古的油頭造型。朋友向我推薦了一家位於武漢的古老理發店,據說那裡的理發師經驗豐富,店鋪雖不起眼,卻極富格調。沿著狹窄的巷子,穿過繁華的崇仁路,拐進熱鬧的漢正街,我看到了這家藏在舊房子間的理發店。店鋪的招牌歷史悠久,已有60年,是當年資本家的私人產業。店內的裝飾古舊,彷彿將我帶回了過去。理發師黃文祥先生已經90歲高齡,是這家店的第一位學徒,擁有75年的理發經驗,無疑是武漢最資深的理發師。周圍的一切都在刷新我的認知。朋友得意地問我:「怎麼樣?這種復古的感覺是不是很酷?」接著,他告訴我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更加令人興奮。坐上那張老式的理發椅,我感受到了皮革的質感,它比那些現代的高級理發椅還要舒適。老人緩緩地移動著腳步,走到我面前,為我繫上圍布,禮貌地告訴我:「請稍等。」我出於尊重,沒有拒絕,硬著頭皮請求:「請給我做一個復古的三七分發型。」當老人提出要用火燒的方式時,我雖然點頭答應,但心中卻充滿了疑惑。他拿出了一根生銹的鐵棒,放入火爐中加熱。我環顧四周,發現店裡沒有任何現代的燙發工具,也沒有葯水。我突然想起了那些搞笑的網路圖片,內心打鼓,難道他真的要用烙鐵燙發嗎?我卻沒有勇氣說出來。老人雖然耳朵不太靈,腿腳也不太穩,但一旦拿起剪刀,他的眼神就變得異常專注,理發技巧高超。他的手穩穩地操作著,不需藉助梳子,直接剪掉了我的長發,整個過程不到兩分鍾。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這樣的老理發店只能剪一些簡單的學生頭,與時尚無關。然而,當我看到一個港式油頭的雛形出現在鏡中時,我開始期待起來。老人告訴我,鐵棒已經燒紅了,可以開始了。我閉上眼睛,准備接受命運的安排。果然,那根燒紅的烙鐵靠近了我的頭發。他用鉗子夾著烙鐵,從火爐中取出,四周冒煙,烙鐵燒得通紅。放入溫水瓶中冷卻,發出滋滋的聲音。這時,我感覺自己不是在理發,而是即將被宰殺的年豬。冷卻後的鐵棒仍然通紅,老人用鉗子夾著它向我走來,我感覺到熱度,下意識地彈起身子。他又讓我坐下,解釋說這是燙發棒。後來我才知道,這種已經失傳已久的黑科技叫做「燙剪」,它既能減少發量,又能讓頭發蓬鬆定型。上世紀50年代,火燙是交際舞潮男的標配,皮鞋、襯衫、燙頭,就是時尚。老人說他很久沒有給人燙過頭了,以為現在的年輕人不再燙頭了。看著那根燒紅的烙鐵,我幻想這可能和電熱卷發棒差不多,為了不讓老人失望,我硬著頭皮獻上了我的頭發。結果,這和卷發棒完全不同。鐵棒觸及頭發的一瞬間,焦糊味彌漫滿屋,是我的頭發燒著了。我能感覺到發根在收縮,頭發在迅速枯萎,頭皮上傳來「滋滋」的聲音,我知道,頭發在高溫下消失了。雖然整個過程並不疼痛,但我的頭皮卻感到有些麻木。老人手法熟練,烙鐵在頭皮周圍保持著安全的距離,熱感在耳邊晃動。就像進行局麻手術,意識清醒,極度緊張。短短的三分鍾感覺像過了一整天,大冬天裡,我出了一身汗。再次照鏡子時,我的頭發像十月底的乾草一樣,焦黃而枯萎,變成了油炸金針菇。我萬念俱灰,內心一邊拉黑帶我來的朋友,一邊打算明天去找真正的Tony老師剃個光頭算了。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最神奇的步驟竟然還在後面。燒完頭發(我實在不想稱它為燙,就是活生生的燒),老人讓我去洗頭。洗頭時,他在我的頭發上抹了一些奇怪的潤滑劑,洗完吹乾後,再次在鏡中看到自己的時候,頭上的枯黃不見了,燙過的發梢微微捲曲,頭發變得乾枯而堅硬,自然蓬鬆,效果不錯。洗完頭後,老人完成了最後的修剪,三七分背頭大功告成。他搖下理發椅,用牛皮擦拭刀片,修面剃須,手法細致,一氣呵成。最後,他用兩款吹風機為我吹造型。一款風大適合吹乾,一款「火大風小」適合定型,火大的那個吹風溫度很高,貼著頭皮劃過,像又燙了一次頭發,頭發更硬了。我敢說,這比戴森酷一百倍不止。透過紅木窗,我看著外面的舊街,彷彿穿越到了過去。我覺得今晚就可以去知音號上當演員了。最後結賬時,帶我來的朋友答應請客,燙剪加上刮臉一共居然只花了30塊錢!便宜得不可思議!老人的手藝遠超那些推銷辦卡的Tony。老人不能久站,給我理完發後累得夠嗆,坐在椅子上休息。這時,他的小女兒來了,帶了午飯。她告訴我,黃文祥是典型的倔強老頭,平時愛發脾氣,重孫都有兩個了,卻不願享福。給人理發,既是習慣也是愛好。她說父親活了快一個世紀,認識的人走了大半,只期待有人來店裡,理發後看鏡子覺得效果不錯,他就心滿意足了。